當眾人看見耶穌使死者復活時,路加描述他們的反應,「眾人都驚奇,歸榮耀與上主,說,有大先知在我們中間興起來了。又說,上主眷顧了他的百姓。」(七16)我對他們的反應有點奇怪:即基於甚麼理由,他們將寡婦獨生兒子的復活與上主眷顧以色列人聯上關係?第一個可能,這些眾人與這寡婦家庭有密切關係,以致寡婦獨生兒子復活不只是她自己家庭的事,更是拿因城的事。所以,他被拯救就代表上主顧念這城的人。第二個可能,這些眾人擁有靈性閱讀力,以致當耶穌使寡婦獨生兒子的復活時,他們能辨識耶穌的身分和上主的眷顧。這兩個可能是可以並存,但若這牽涉靈性閱讀力,我就更有興趣知道如何培育這能力。
第一,靈性閱讀力牽涉我們對上主的認識,即上主特別照顧孤兒寡婦。聖經很清楚地說
在你城裡無分無業的利未人,和你城裡寄居的,並孤兒寡婦,都可以來,吃得飽足。這樣,耶和華─你的神必在你手裡所辦的一切事上賜福與你。(申十四29)
耶和華如此說:你們要施行公平和公義,拯救被搶奪的脫離欺壓人的手,不可虧負寄居的和孤兒寡婦,不可以強暴待他們,在這地方也不可流無辜人的血。(耶廿二3)
孤兒寡婦得到上主特別照顧,不但因為他們沒有可倚靠和沒有產業,更因為他們因沒有可倚靠而遭到被欺負。類似的情況也會發生在社會中弱勢社群的一方,所以,聖經將寄居的與孤兒寡婦等同。眾人的靈性閱讀能力,不是因為他們接受了嚴謹的神學訓練,而是因為他們認識上主是照顧孤兒寡婦的上主。所以,當這寡婦的兒子復活時,他們就能辨識上主的拯救已臨在其中。在此,我們想起耶穌講綿羊和山羊的故事(太廿五32-46)。耶穌說,「你們對患病的、下監的、貧窮的照顧就是做在我身上。」
第二,靈性閱讀力牽涉我們對上主應許的相信程度。眾人深信上主會在大衛家中,為他們興起拯救者。雖然這應許與當下生活經驗有一個很大的距離,但他們仍堅持相信上主的應許,因為上主不會說謊。所以,當耶穌使這孩子復活時,他們很快就聯想起上主對以色列人拯救的應許,並說,
有大先知在我們中間興起來了。又說,神眷顧了他的百姓。
他們稱耶穌為大先知。大先知一詞含意末後的以利亞。
看哪、耶和華大而可畏之日未到以前、我必差遣先知以利亞到你們那裡去。(瑪四5)
然而,靈性閱讀能力不是一個對未來預知準確的課題,而是一個生命課題,就是對上主是憐憫人的上主有更遠、更闊和更深的體會,從而產生信、望、愛。所以,靈性閱讀能力與一個人是否預早知道是否成功考入大學、獲取工作、世界末日日期等沒有關係。這是黃大仙的事或玲玲的事,不是上主的事
就著當下的香港,我們的靈性閱讀能力(憐憫貧窮人的上主與上主拯救的應許)如何讓我們理解佔領中環?簡單來說,三一上主差派教會在香港這地,以生活見證祂的救贖與恩典。所以,發生在香港的事與教會不可能無關。教會對佔領中環的關注和參與可以有程度上和方式上的不同,甚至態度上不同,但教會不能,也不應迴避佔領中環一事。再者,三一上主已進入人類歷史,並差派聖靈護理、拯救與聖化這世界。
當下其中一個主要焦點就是關乎因佔領中環帶出公民抗命與基督教信仰的關係。我不認為這樣的討論是重要,因為公民抗命是基於人的良知、對不公義法例的不容忍和對非暴力的堅持,而這一切不需聖經授權。那麼,基督教信仰對佔領中環一事可以有甚麼反思?
第一,社會運動多傾向二元對立(包括內部矛盾),以此爭取支持。對此,基督教信仰指出復和的重要,不是製造敵人,甚至提升參與社會運動者的自我反省能力。
第二,社會運動強調參加者數字和結果。基督教信仰則肯定價值的重要性,以致不能為求目的,而容許不擇手段。
第三,當社會運動多以成功爭取其目標就等於大功告成時,基督教信仰提醒我們不要將上主在终末的拯救等同某種政治模式和秩序。以亞洲經驗為例,菲律賓、南韓和台灣等成功爭取民主的經驗不等於社會公義就自動建立。所以,佔領中環的成功不等於甚麼,但不因此,佔領中環就可有可無。
第四,參與社會運動是一件很疲累的事,甚至參與者有時會自我懷疑,基督教信仰就為參與者提供心靈的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