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論「殘奧」還是「帕奧」的用詞外,讓我進一步討論殘障者與正常與不正常的概念。若殘障是不正常,正常是甚麼?又若殘障是正常,那麼他們又是怎樣的正常?當然,用正常與不正常來理解殘障本身是否已經是一個問題?閱讀完這文章後,你就會明白我的關注所在。
一般來說,正常帶有一般之意。所謂一般指的是平均,它可以是一個統計的中位數,也可以指普遍的或傳統的。因此,正常是對某一現狀的維護,而非對其挑戰。事實上,不正常的出現應衝擊正常所維護的現狀,但在正常主導下,不正常往往遭受負面批評,甚至不正常的自身也會自覺其不正常。這樣一來,它所能帶來的衝擊就被削弱。此外,正常對不正常的憐憫在無形中也強化不正常的不正常。
人們高舉正常,是因為他們尚未達到其理想而製造出另一標準,以此來獲得自我安慰。在希臘柏拉圖思想中,理型才是我們應該追求的,當下的形式只是理型的影子。然而,人無法在此世達到理型,因為理型永遠不可能在空間或物質出現。面對這一挫敗,人可能會將自己所處的形式的世界視為理型。在本文中,形式作為理型即是正常,人們自我欺騙地認為自己已達到理型。與此同時,人們建立不正常,藉此令自己相信,他們的正常是理型,不正常才是理型的影子。不正常的缺失,甚至扭曲,正好反映正常的理型。明顯地,將殘障者視為不正常就是一個好例子。在正常下,身體被馴化以符合正常的標準。殘障者努力成為正常,但那被稱為正常的,恰恰是不正常!不但因為這是偽裝的理型,更因為它否定人的脆弱性和相互倚賴性。
我們對上述正常與不正常並不陌生,因為我們或多或少都是正常下的受害者;同時,我們也是正常的受惠者。然而,今日的正常已成為我們社會崇拜的對象。Tom Reynolds解釋
對「正常」的宗教崇拜採用了與身體外觀和功能相關的交換價值——即在特定社會交流中,某些身體的實用性、生產力或價值——並通過權力系統及相關儀式使其常態化。它將這些在特定情境下社會構建的價值歸屬提取出來,並將其作為所有人身體的標準。這使得這些標準看起來既自然又理想。社會化的儀式在日常生活中銘刻下這些標準——通過媒體、教育、經濟、道德規範等。我們被習慣於正常性的機制。
當殘障者被視為不正常時,誰知他們正要對正常論述進行解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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