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國如芥菜種
天國不是從當下社會政治影響力來衡量它的表現或可信性,而是在於其在不同人身上發揮的生命力。縱使這些生命力可能很微小、零碎、分散,甚至遭到打擊,但天國的生命力仍在成長中。當耶穌說,
天國好比一粒芥菜種,有人拿去種在田裏。它原比所有的種子都小,等到長起來,卻比各樣的菜都大,且成了樹,以致天上的飛鳥來在它的枝上築巢。天國好比麵酵,有婦人拿來放進三斗麵裏,直到全團都發起來。
耶穌講這話時,信徒人數可能只有一萬多、他的影響力只限於巴勒斯坦、門徒後來也受到不同程度迫害。若教會是天國表現之一,第一世紀的芥菜種在第廿一世紀已成了樹了、第一世紀的酵在第廿一世紀已令麵團發起來了。教育工作者深明這道理,十年樹木,百年樹人。老師是上主放在學校和社會的芥菜種和酵,培育下一代成長。你也是上主播下的芥菜種和酵,在你生活、工作和角色的芥菜種和酵,傳播上主國的價值。除了問「我是上主播下的芥菜種和酵」外,我們是否也在不同地方看見芥菜種和麵團發酵嗎?我想跟你們說,上主在監獄也播下芥菜種和酵呢!
耶穌用酵來描述天國,但酵在猶太人一般用法是負面的。例如,逾越節要將酵除去。保羅也按這理解,說,「既然你們是無酵的麵,要把舊酵除淨,好使你們成為新團...我們來守這節,不可用舊酵,就是不可用惡毒、邪惡的酵,只用純潔真實的無酵餅。」(林前五6-9)耶穌選擇酵的比喻可以簡單地視為製造食物的材料,但也可能有進一步含意的話。第一,因天國是酵,世界要將它除淨。天國與世界的價值格格不入。所以,我們可以預計天國的成長遭到抵抗和挫敗多於順利成長。第二,雖然我們是酵,世界視為污物,但上主用我們,在天國有重要貢獻。
對天國的投入與委身
雖然我們可能會懷疑天國的有效性和實用性,但有人對天國的投身,並願意為此變買一切,甚至犧牲自己自由和生命也不計。他們的行動使我們相信天國是在,並照耀黑暗。他們是誰?他們見證一個怎樣的天國?保羅向我們說,「因為神的國不在乎飲食,而在乎公義、和平及聖靈中的喜樂。」(羅十四17)因此,我們不會以為我們可以在吃喝玩樂和安舒的環境感受到天國,而是在那些實踐公義和和平中體會天國。每次探監、閱讀鄒幸彤的消息、邵家臻報導在囚者及其反省等,我感受到天國在人間。很多朋友分享,說,「我以為我要安慰他們,但誰知,我從他們得到安慰。」他們的遭遇沒有質疑天國的可信性,反而反映天國的公義和和平,在聖靈的喜樂是不能奪去。
除他們外,我們從那些人身上看見他們對天國的委身?又或別人可以從我們對天國的委身看見天國是真實嗎?
人在做、天在看
耶穌說,「世代的終結也要這樣:天使要出來,把惡人從義人中分別出來。」這是「人在做,天在看」的意思。縱使審判未到,但上主沒有睡著。當我們以為惡人是有傷害別人動機和行為的人時,鄂蘭(Hannah Arendt)提出平庸的邪惡者。簡單來說,鄂蘭報導法庭對艾希曼(Adolph Eichmann)戰犯審判。艾希曼負責將千百萬猶太人和別的一些受害者轉移到各類集中營。鄂蘭發現,艾希曼是個相當溫和、普通的官僚人,用她的原話來說,就是「既非心理變態也非虐待狂魔」,反倒是「正常的令人害怕」。艾希曼成為劊子手的動機無非是想服從工作,好在納粹官場上晉身的更快。鄂蘭在她的研究報告中這樣總結:艾希曼並不是一頭毫無道德感的怪獸。他行惡,卻沒有作惡的主觀意願,這得歸因於他的「缺乏思想」,他完全沒有意識到他的這些惡行究竟有多麼罪孽深重。
不論是否認同鄂蘭對艾希曼的解釋,鄂蘭提出平傭做出的邪惡比存心的邪惡更破壞性。事實上,邪惡者和邪惡制度是靠賴他們的附和。這也是哈維爾(Vaclav Havel)所講「蔬果店店主」的故事。問題不是「不知者不罪」,而是我們要有思想地和負責任地生活,避免自己成為平傭的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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